声明:本文情节均为虚构故事,所有人物、地点和事件均为艺术加工,与现实无关。图片非真实画像,仅用于叙事呈现,请知悉。
“一个畜生而已,你还想惦记它一辈子?”
面对父亲的怒吼,他无言以对。
三年后,为救五条人命,他被迫重返那片埋葬功勋军犬“追风”的黑雾山。
然而,当他在狼群围困的绝境中,与头狼对视的瞬间,他却如遭雷击,彻底崩溃:“不……这不可能!”
01
林霄然的生活,是从三年前那座山里出来后,才算真正停下来的。
以前在部队,他是全军区都挂得上号的王牌训导员,他手下的军犬“追风”,更是功勋赫赫的“无言战友”。
一人一犬,在边境线上追过毒贩,在地震废墟里救过生命,在原始丛林里搜过失联的探险家。
那时候的日子,是滚烫的,每天睁开眼,都知道自己为何而战。
可现在,他只是县城一家物流公司的仓库管理员。
每天的工作,就是拿着登记表,核对那些进进出出的纸箱子,空气里永远弥漫着一股胶带和防潮剂的混合味道。
三年前,也是最后一次任务,为了搜救一名失踪的地质学家,追风在连绵不绝的黑雾山里,彻底失去了踪迹。
他疯了一样在山里找了七天七夜,最后被强制带下了山,得到的,是一张追风的烈士证明,和一个刻着它名字的冰冷牌子。
从那天起,林霄然的魂,好像也丢在了那座山里。
他脱下了军装,拒绝了部队安排的优渥工作,回到了这个生养他的小县城,像个活死人一样,把自己藏进了这份最不需要和人打交道的工作里。
家里那套两室一厅的老房子里,气氛总是很压抑。
母亲李桂芬的叹气声,比仓库里胶带被撕开的声音还要频繁。
“霄然,晚饭你又没吃几口,还在想那狗的事?”饭桌上,李桂芬看着儿子碗里几乎没动的米饭,忍不住又开了口。
林霄然没说话,只是把头埋得更低了些。
父亲林建国把筷子在碗上重重一搁,发出一声脆响。
“一个畜生!你还想惦记它一辈子?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,三十岁的人了,没个正经工作,也不找对象,整天蔫头耷脑的,你对得起谁?”
林建国的嗓门很大,震得桌上的盘子都嗡嗡作响。
“爸,我这不是有工作吗?”林霄然终于抬起头,声音有些沙哑。
“工作?一个月三千块钱的仓库保管员,也好意思叫工作?”林建国瞪着眼,“你那些战友,转业回来的,哪个不是当个小领导,开着小车?就你,没出息!”
“人家霄然心里难受,你少说两句。”李桂芬打着圆场,却又话锋一转,“不过霄然啊,你爸说得也在理。你看隔壁王叔家的儿子李浩,跟你差不多大,人家现在在县里做建材生意,听说一年挣几十万呢,孩子都能打酱油了。我托人给你介绍了个对象,是二中的老师,人姑娘挺好的,你周末去见见?”
林霄然放下筷子,站起身。
“我吃饱了,你们慢用。”
他没去看父母的脸色,径直走回了自己的房间,关上了门。
房间很小,陈设简单,唯一显眼的,是书桌上那个擦得一尘不染的相框。
相框里,年轻的林霄然穿着一身笔挺的军装,笑容灿烂,他身边,蹲着一头威风凛凛的黑色昆明犬,眼神明亮,充满灵性。
那就是追风。
他伸出手,指尖在相片上追风的脸上轻轻划过,仿佛还能感受到它温热的鼻息。
三年来,每一个夜晚,他都会梦到那座山,梦到追风消失在弥天大雾里的那个瞬间,梦到它回头看他的最后一眼。
那一眼里,没有恐惧,只有无尽的忠诚和不舍。
这些,他没法跟父母说。
在他们眼里,狗就是狗,一个畜生而已。
他们不懂,追风对他来说,是兄弟,是战友,是能把后背交给对方的亲人。
这种孤独,比仓库里的寂静,更让人窒息。
02
平静的日子,被一个不期而至的电话彻底打破了。
电话是县公安局的局长张海涛打来的,他以前是林霄然父亲的老战友,看着林霄然长大的。
“霄然,有件事,可能得请你出山了。”张海涛的语气很凝重。
“张叔,你知道的,我已经不是军人了。”林霄然的声音很平静,带着一丝疏离。
“我知道,我也知道黑雾山是你的伤心地。但是……这次情况太紧急了。”张海涛叹了口气,“市里一个大学组织的地质勘探队,五个人,一个教授带四个学生,昨天在黑雾山深处失联了。我们派了两拨搜救队进去,到现在一点消息都没有,山里信号太差,连对讲机都断断续续的。”
林霄然握着电话的手,不自觉地收紧了。
黑雾山。
这三个字,像一根针,狠狠地扎进了他的心脏。
“那座山,地形太复杂,气候多变,一般的搜救队进去,本身就有危险。”张海涛的声音带着一丝恳求,“霄然,整个县城,不,整个市里,没有人比你更熟悉那座山。现在是五条人命,五个家庭在等着,我们不能再等了。”
林霄然的脑海里,瞬间闪过无数画面。
他和追风在黑雾山里穿行的情景,追风矫健的身影,它灵敏的嗅觉,它在找到线索后回头看他时兴奋的眼神……
还有那场该死的大雾,和那声让他心胆俱裂的山体滑坡的巨响。
“我……”他想拒绝,喉咙却像被什么堵住了。
“霄然,算张叔求你。我知道这对你很残忍,但是,只有你能行。你曾经是最好的兵,最好的训导员,你救过的人,比我们一辈子见过的都多。难道这次,你要眼睁睁地看着他们……”
“我去。”
林霄然打断了张海涛的话,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。
挂掉电话,他从床底下拖出一个落满灰尘的军用装备箱。
打开箱子,里面是一套叠得整整齐齐的迷彩作战服,一把多功能军刀,一个军用水壶,还有一副磨损严重的战术手套。
他拿起那副手套,手套的虎口位置,有一个小小的破洞。
那是很多年前,一次训练中,追风在扑咬训练时,不小心用牙尖划破的。
他一直没舍得扔。
父母知道他又要进山,反应比他想象中还要激烈。
“你疯了!那山差点要了你的命,还害死了追风,你现在还要回去?”李桂芬的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。
“你是不是非要把自己折腾死才甘心?”林建国气得脸都涨红了,“你要是敢去,就别认我这个爹!”
林霄然没有争辩,他只是默默地穿上衣服,检查着装备。
出门前,他看着父母通红的眼睛,轻声说了一句。
“爸,妈,我是一名军人。虽然脱了军装,但职责还在。”
说完,他拉开门,头也不回地走进了楼道的黑暗里。
有些战场,哪怕只剩下一个人,也必须回去。
03
黑雾山的山脚下,临时指挥部里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。
几个失联学生的家属抱在一起哭泣,勘探队所属大学的领导急得团团转,搜救队的队员们个个面色凝重。
林霄然的出现,像一块石头投进了水里。
他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旧式迷彩服,背着一个半旧的行军包,神情冷峻,和周围穿着鲜艳冲锋衣的现代救援人员格格不入。
“他就是张局请来的专家?”一个年轻的警察小声嘀咕着,“看着跟个农民工似的。”
“闭嘴!”搜救队长王勇瞪了那年轻警察一眼,快步迎了上去。
王勇是个三十多岁的汉子,皮肤黝黑,他认识林霄然,以前在军警联合演习里见过他的手段。
“林教官,你可算来了。”王勇伸出手。
林霄然没有握手,只是点了点头,目光扫过桌上摊开的大比例地图。
“把他们失联前最后一次传回坐标的位置指给我。”他的声音不大,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。
王勇立刻指着地图上一个用红笔圈出的位置,“在这里,黑风口。从那以后,就再也没了消息。”
林霄然的眉头皱了起来。
黑风口,是黑雾山里出了名的险地,地形复杂,常年大风,而且……那是三年前,追风最后出现的地方。
他闭上眼,深吸了一口气,再睁开时,眼神里已经没有了任何情绪。
“给我配两个人,一个本地向导,一个通讯员。其他人,全部在原地待命,没有我的命令,不准再进山。”
“这……”王勇有些犹豫,“林教官,我们人多力量大……”
“人多只会留下更杂乱的痕迹,干扰搜救。”林霄然的目光冷得像冰,“你们的人进去,不是搜救,是添乱。”
王勇被他看得心里一寒,最终还是点了点头,“好,就按你说的办。”
很快,一个五十多岁,精瘦黝黑的本地老猎人老赵,和一个叫李浩的年轻通讯兵被派给了他。
出发前,李浩递给林霄然一个全新的GPS定位仪。
“林哥,这个你拿着,信号好,能随时保持联系。”
林霄然看了一眼,没有接。
“我习惯用老的。”他指了指自己手腕上那个旧式的军用指北针,“山里的磁场会干扰电子设备,这东西,才最可靠。”
说完,他便转身,第一个走进了那片熟悉的,却又让他无比恐惧的丛林。
一踏入黑雾山的地界,空气都仿佛变得粘稠起来。
高大的树木遮天蔽日,阳光被切割成碎片,在潮湿的落叶上投下斑驳的光影。
林霄然的脚步不快,但每一步都非常稳。
他的眼睛,像鹰一样,不断地扫视着周围的一切。
一根被折断的树枝,一块被踩踏过的苔藓,甚至是一片不该出现在这里的落叶。
跟在后面的老赵和李浩,一开始还想说点什么,但很快就闭上了嘴。
他们发现,自己光是跟上林霄然的脚步,就已经耗尽了全力。
而林霄然,却像一头融入了山林的猎豹,沉默,而致命。
走了大约半天,林霄然在一个岔路口停了下来。
“他们往这边走了。”他指着左边一条几乎看不见路的小径说。
“林哥,不可能吧?”李浩气喘吁吁地说道,“这边根本没路啊,那边有明显踩踏过的痕迹。”
老赵也点头,“是啊,这左边是死路,通向狼嚎谷,那地方邪乎得很,我们本地人都不敢去,听说里面有狼群。”
林霄然没有解释,他蹲下身,从一簇灌木丛的根部,捻起几粒非常不起眼的泥土。
“这是赤红壤,只有黑风口西侧才有。右边那条路上的泥,是黄棕壤。”他把泥土凑到鼻子前闻了闻,“泥土里有饼干碎屑的味道,很淡,但能闻到。他们在这里休息过,然后,走错了路。”
李浩和老赵目瞪口呆。
他们看着林霄然,仿佛在看一个怪物。
这种观察力,已经超出了他们的认知。
“走吧,天黑前,我们必须找到他们。”
林霄然的语气很平静,但熟悉他的人才知道,当他用这种语气说话时,就意味着,情况已经非常危险了。
因为,狼嚎谷这个名字,不是空穴来风。
那里面,真的有狼。
04
天色,说变就变。
刚刚还只是阴沉,转眼间,豆大的雨点就噼里啪啦地砸了下来。
山里的气温骤降,雨水混着冷风,浇得人瑟瑟发抖。
“该死的!”李浩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,骂了一声。
林霄然的脸色,也变得愈发凝重。
下雨,意味着所有可能留下的气味和痕迹,都会被冲刷干净。
更糟糕的是,在这样的天气里,失联人员如果找不到避雨的地方,失温的风险会急剧增加。
“加快速度!”林霄然低吼一声,脚下的速度又快了几分。
他们深一脚浅一脚地在泥泞的山路上跋涉,雨水模糊了视线,只能依稀看到前方带路的那个沉默的背影。
又往前走了一段路,林霄然突然停下,举起了手。
他蹲下身,拨开一丛被雨水打得垂头丧气的蕨类植物。
下面,是一枚新鲜的脚印。
脚印很深,边缘清晰,看得出踩下去的人非常匆忙。
但这不是重点。
重点是,在这个脚印的旁边,还有一个几乎被雨水冲刷掉的,梅花状的印记。
林霄然的瞳孔,猛地一缩。
是狼的脚印。
而且从大小和深度来看,是头成年公狼。
老赵也看到了那个脚印,脸色瞬间变得惨白。
“狼……狼跟上他们了……”他的声音都在发抖。
空气仿佛凝固了,只剩下雨点砸在树叶上的沙沙声,和三人沉重的呼吸声。
“林哥,怎么办?我们还追吗?”李浩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恐惧。
林霄然没有回答,他站起身,目光望向山谷深处。
那片被雨雾笼罩的黑暗里,仿佛有一双双幽绿的眼睛,在静静地窥伺着他们。
他的手,下意识地握住了腰间的军刀。
“他们就在前面不远处,是死是活,都得去看一眼。”
他的声音不大,却像一根定海神针,让慌乱的李浩和老赵瞬间镇定了下来。
三人继续前进,气氛却已经完全不同。
每个人的神经都紧绷到了极点,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。
终于,在一处陡峭的岩壁下,他们找到了失联的五个人。
情况比想象的还要糟糕。
那个头发花白的教授躺在地上,小腿以一个不自然的角度扭曲着,显然是骨折了,脸色惨白,嘴唇发紫,已经陷入了半昏迷状态。
剩下的四个学生,三个男生一个女生,在一起,瑟瑟发抖,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恐惧。
他们的周围,散落着几个被撕破的背包,食物和水洒了一地。
看到林霄然他们,几个学生像是看到了救星,连滚带爬地扑了过来。
“救命!救救我们!有狼!”那个女生哭喊着。
“安静!”林霄然低喝一声,锐利的目光扫过所有人。
他快步走到教授身边,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势,又摸了摸他的额头。
“必须马上把他转移下山,他失温很严重,再拖下去命就没了。”
就在这时,一阵低沉的,令人头皮发麻的狼嚎声,从他们身后的密林中传来。
此起彼伏,由远及近。
来了。
所有人,包括那几个刚看到希望的学生,脸色“唰”地一下,又变得惨白。
林霄然猛地转身,将所有人护在身后。
只见雨幕中,一双双幽绿色的眼睛,从黑暗的林子里,一盏盏地“亮”了起来。
一匹,两匹,五匹……足足有十几匹!
它们的身形都异常健硕,毛色油亮,显然伙食很好。
它们从林子里缓缓走出,呈一个半圆形,将岩壁下的所有人,都包围了起来。
空气中,弥漫开一股浓烈的野兽的腥臊味。
李浩颤抖着举起了手里的信号枪,老赵则死死地握着他的猎刀。
狼群并没有立刻发动攻击,它们只是静静地看着,像是在审视自己的猎物。
然后,狼群向两边分开。
一头通体纯黑,体型比其他狼大了将近一倍的巨狼,迈着王者般的步伐,从后面缓缓走了出来。
它一出现,其他的狼都下意识地垂下了头,发出了表示臣服的低吼。
是头狼。
它的眼神,冰冷,充满了智慧,完全不像一头野兽,更像一个冷酷的君王。
它没有看那些瑟瑟发抖的学生,也没有看那个受伤的教授。
它的目光,从出现的那一刻起,就越过了所有人,死死地,锁定了站在最前面的林霄然。
林霄然的呼吸,在这一刻几乎停止,胸口像是被一块巨石死死压住。
他的视线,穿透那双在雨幕中泛着幽光的冰冷兽瞳,最终落在那头狼右眼上方,一道几乎被纯黑毛发完美掩盖,却又熟悉到让他灵魂战栗的浅色疤痕上时——
时间仿佛凝固了。
他整个世界,轰然崩塌。
大脑一片空白,只剩下那个荒谬到让他想要尖叫的念头。
“不……不可能……这绝对不可能!……”
05
那道疤痕,像一道闪电,劈开了林霄然尘封三年的记忆。
那是五年前的一次实战演习,他们在一个废弃的化工厂里追捕假想敌。一个穷凶极恶的“匪徒”在角落里负隅顽抗,甩出了一把生锈的铁扳手。
林霄然当时正专注于指挥,没注意到侧面的危险。
是追风,如一道黑色的闪电扑了过来,用头将他撞开。
铁扳手锋利的边缘,擦着追风的右眼划了过去,留下了一道永远的印记。
为此,林霄然心疼了好几个月,每天都用最好的药给它擦拭。
那道疤,他闭着眼睛都能画出来。
而现在,这道一模一样的疤,出现在了眼前这头黑狼的脸上。
怎么可能?
追风是一条血统纯正的昆明犬,而眼前这头,无论从体型、气势还是眼神来看,都是一头不折不扣的野狼王。
可那道疤,还有那双眼睛……
那双眼睛里,虽然充满了野性的冰冷和王者的威严,但在那最深处,林霄然却看到了一丝他无比熟悉的东西。
是困惑,是挣扎,还有一丝……委屈?
“追风?”
林霄然几乎是下意识地,用一种只有他和追风才能听懂的,带着特殊频率的唇语,无声地呼唤出了这个名字。
他看到,那头黑狼的身体,猛地一僵。
它那双幽绿的兽瞳里,冰冷的杀意瞬间退去,取而代之的,是剧烈的波动。
周围的狼群感受到了首领情绪的变化,开始不安地发出低吼,焦躁地踱步。
“嗷呜——”
黑狼突然仰天发出一声长嚎。
但这声嚎叫,和刚才的威吓完全不同,它高亢,悠长,却带着一丝悲鸣和压抑。
其他的狼听到这声命令,虽然不解,但还是立刻停止了骚动,伏低了身体。
黑狼深深地看了林霄然一眼,那眼神复杂到让他无法解读。
然后,它转过身,没有丝毫留恋,径直走回了黑暗的密林之中。
整个狼群,悄无声息地,跟随着它们的首领,消失在了雨幕里。
仿佛它们从未出现过。
岩壁下,死里逃生的所有人都瘫软在了地上,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。
只有林霄然,还像一尊雕塑一样,死死地盯着狼群消失的方向,一动不动。
“林哥?林哥你没事吧?”李浩的声音将他拉回了现实。
“没事。”林霄然摇了摇头,强行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,“马上救人,下山!”
回去的路上,所有人都沉浸在劫后余生的庆幸中,没有人注意到,林霄然一路都心神不宁。
那头黑狼,到底是不是追风?
如果不是,那道疤和那个眼神,又该如何解释?
如果是,那这三年来,在它身上,到底发生了什么?一条军犬,是怎么变成一头狼王的?
无数的疑问,像一团乱麻,缠绕在他的心头。
他知道,这件事,绝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。
三年前那场搜救,那场该死的山体滑坡,背后一定还隐藏着什么他不知道的秘密。
黑雾山的谜团,因为这头黑狼的出现,变得更加深不可测。
他必须,回去。
不为别人,只为追风,为他无言的战友,他必须把真相挖出来。
06
失联的地质勘探队被成功救回,林霄然成了县城里人尽皆知的英雄。
市里和大学都派人送来了锦旗和奖金,就连一向对他横眉冷对的父亲林建国,也在邻居面前挺直了腰杆,脸上有了光。
但林霄然对这一切都毫不在意。
他婉拒了所有的宴请和采访,将自己关在房间里,一遍遍地回忆着三年前任务的所有细节。
当年的任务报告,他已经能倒背如流。
失踪者,是国内著名的地质学家,刘文博教授,六十二岁。
官方结论是,刘教授在进行地质勘察时,遭遇突发山体滑坡,不幸遇难,尸骨被掩埋在数十吨的土石之下,无法挖出。
追风,则是在搜救过程中,与林霄然走散,同样被认定为在滑坡中牺牲。
整个事件,被定性为一场天灾。
可现在看来,疑点重重。
如果真的是天灾,那头“黑狼”又该如何解释?
林霄然决定从源头查起。
他找到了当年和刘文博教授一同进山,却因为身体不适提前下山的研究生,赵立新。
如今的赵立新,已经是市地质研究所的一名工程师。
在一家安静的茶馆里,林霄然见到了他。
提起三年前的事,赵立新的脸色依然有些发白。
“林教官,那件事……是我一辈子的噩梦。”赵立新端起茶杯,手还在微微发抖。
“我想知道一些细节,报告上没有的细节。”林霄然开门见山。
赵立新沉默了很久,才缓缓开口:“老师他……那次进山,其实很奇怪。”
“怎么个奇怪法?”
“他名义上是去做常规的地质勘察,但他带的很多设备,都非常精密,更像是……在找什么特定的东西。而且,他很警惕,一路上反复叮嘱我,不要跟任何人说我们的具体路线。”
“找东西?找什么?”林霄然的心跳开始加速。
“我不知道。”赵立新摇了摇头,“我只记得,在失事前一天,老师他非常兴奋,他用手提电脑给我看了一张矿物结构图,说他发现了一个‘能改变世界’的秘密。他说,这种矿物,价值连城,但也会引来无尽的灾祸。”
“矿物?”
“是的,他说那种矿物里,含有一种极其稀有的超导元素。他说完这些话的第二天,就出事了。”赵立新痛苦地闭上了眼睛。
林霄然的心,沉了下去。
一个身怀“能改变世界”秘密的教授,一次神神秘秘的勘探,一场恰到好处的“天灾”。
这一切,串联起来,指向了一个可怕的可能——谋杀。
山体滑坡,或许根本不是天灾,而是人祸!
有人为了掩盖那个秘密,为了独吞那座金山,杀害了刘教授,并伪造了天灾的假象。
而追风,很可能在滑坡发生时,就在刘教授身边,它没有死,它知道了真相!
这个推论,让林霄然浑身的血液都快要凝固了。
他似乎明白了,为什么那头“黑狼”会盘踞在狼嚎谷,为什么它会攻击所有试图靠近的人。
它不是在占山为王。
它是在守护!
守护着刘教授的遇难之地,守护着那个不为人知的罪恶现场!
“你知道刘教授当时主要勘探的区域是哪里吗?”林霄然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。
赵立新想了想,在餐巾纸上画了一张草图。
“大概是这个位置,老师管它叫‘一线天’,是个很隐蔽的峡谷,峡谷尽头,有一个废弃的老矿洞。”
老矿洞!
林霄然的眼睛,瞬间亮了。
所有的线索,都指向了那个地方。
07
林霄然没有惊动任何人,他再次独自一人,进入了黑雾山。
这一次,他的目标明确——一线天,老矿洞。
有了赵立新画的草图,他轻车熟路地避开了崎岖的险路。
当他踏入狼嚎谷的地界时,他停下了脚步,发出一声低沉的口哨。
这是以前,他和追风在丛林里约定的联络信号。
没过多久,林间的灌木丛一阵晃动。
那头神骏的黑狼,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。
四目相对,没有了之前的剑拔弩张。
黑狼的眼神依旧警惕,但已经没有了敌意。
“追风,带我去。”林霄然的声音很轻,却充满了力量,“带我去那个地方。”
黑狼似乎听懂了他的话。
它深深地看了他一眼,转过身,向着峡谷的深处跑去。
林霄然立刻跟了上去。
一人一狼,穿行在静谧的峡谷里,身影被拉得很长。
他们最终,在一个极其隐蔽的,被藤蔓和灌木掩盖的洞口前停了下来。
这里就是那个废弃的老矿洞。
洞口很小,还被几块巨石堵住了大半,看起来像是自然坍塌形成的。
但林霄然一眼就看出了不对劲。
那些巨石的断面很新,摆放的位置也很有讲究,分明是人为的。
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,才搬开石头,露出了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。
洞里一片漆黑,散发着一股潮湿腐朽的气味。
林霄然打开战术手电,钻了进去。
黑狼,也就是追风,紧随其后。
矿洞不深,走了大概几十米,就到了尽头。
手电光扫过,眼前的一幕,让林霄然的呼吸彻底停滞。
矿洞的尽头,赫然是一具蜷缩着的骸骨。
从骸骨身上那件早已腐烂不堪的勘探服来看,这正是失踪了三年的刘文博教授。
而在骸骨的旁边,散落着一个被砸得变形的卫星电话,和一本厚厚的笔记本。
林霄然颤抖着手,捡起了那本笔记本。
笔记本的纸张已经受潮发黄,但里面的字迹依然清晰。
上面,详细记录了刘教授的惊人发现。
他在这座废弃的矿洞里,发现了一条极其罕见的稀土矿脉,其中含有的超导元素,储量之大,纯度之高,世所罕见。
笔记本的最后几页,记录的内容却从科学发现,变成了惊恐的日记。
“他们发现了……他们一直在跟踪我……他们不是山民,他们有武器……”
“他们要我交出矿脉图和数据……我把它藏起来了……他们找不到的……”
“今天,他们摊牌了,是‘山水集团’的人,他们的老板叫李浩……我假装答应,用卫星电话报了警……但愿来得及……”
最后一页,只有一个用血写下的字——“跑”。
看到“李浩”这个名字,林霄然的大脑“嗡”的一声。
李浩,隔壁王叔的儿子,县里有名的青年企业家,做建材生意起家,名下的公司,就叫“山水集团”。
那个在母亲口中,事业有成,家庭美满的榜样。
那个在他失意时,所有人用来和他作比较的成功人士。
竟然是杀害刘教授的凶手!
林霄然终于明白了所有的事情。
李浩不知通过什么渠道,得知了刘教授的勘探计划,他派人跟踪,并在刘教授发现矿脉后,杀人夺宝。
那场山体滑坡,就是他们引爆炸药,用来毁尸灭迹,封锁矿洞的手段!
追风当时一定就在刘教授身边,它没有被炸死,而是被困在了这个矿洞里,守着刘教授的尸骨,和这个惊天的秘密。
是饥饿,是求生的本能,让它从一条军犬,蜕变成了一头野兽。
它咬开岩石的缝隙,逃出生天,凭着超凡的战斗力,征服了山里的狼群,成为了新的狼王。
它驱赶所有靠近这里的人,不是为了伤人,而是为了保护这个罪案现场,为了不让刘教授的冤魂,永远埋葬在这黑暗之中!
林霄然合上笔记本,眼眶瞬间红了。
他转过身,看着蹲在身后的追风。
它的眼神,依旧沉静,但林霄然从那双兽瞳里,读懂了它三年的孤独、坚守和等待。
“好兄弟……”他的声音哽咽了,“你受苦了。我们……回家。”
08
林霄然带着笔记本和卫星电话的残骸,走出了矿洞。
他知道,这些,就是铁证。
然而,就在他准备下山报警的时候,洞口,几个人影堵住了他的去路。
为首的,正是西装革履,脸上带着和善微笑的李浩。
他身后,还跟着几个神情彪悍的壮汉。
“林霄然,或者我该叫你,林教官?”李浩笑着,但那笑容里,没有一丝温度,“真没想到,时隔三年,你还能找到这里来。你和你那条狗,命都够硬的。”
林霄然的心沉到了谷底,他没想到李浩的反应这么快。
“李浩,你杀害国家级专家,盗采国家矿产,你跑不掉的。”林霄然冷冷地说道。
“跑?我为什么要跑?”李浩摊了摊手,一脸无辜,“我只是听说老同学你又进山了,不放心,特地带人来接你。你看,我还给你准备了庆功宴。”
他身后的一个壮汉,晃了晃手里一个沉甸甸的麻袋。
“林霄然,大家都是一个院里长大的,我也不想把事情做绝。”李浩的笑容变得阴冷,“把东西交出来,今天的事,就当没发生过。那条狗,我也不会动它。否则……这黑雾山里,多一具尸体,少一条狼,谁又会知道呢?”
这是赤裸裸的威胁。
就在气氛剑拔弩张之际,追风从林霄然身后缓缓走出。
它盯着李浩,喉咙里发出阵阵低沉的咆哮,露出雪白的獠牙。
“呵,一条畜生而已。”李浩不屑地撇了撇嘴,对他身后的人使了个眼色。
几个壮汉立刻散开,从腰后抽出了锋利的砍刀,一步步地逼了上来。
林霄然握紧了拳头,他知道,一场恶战,在所难免。
然而,就在这时,李浩身后的密林里,突然亮起了一盏又一盏幽绿的“灯笼”。
十几头矫健的野狼,无声无息地从四面八方涌了出来,将李浩和他的手下,反包围在了中间。
是追风的狼群!
李浩脸上的笑容,终于凝固了。
他身后的那几个壮汉,也吓得腿肚子发软,手里的砍刀都快握不住了。
“林霄然!你……你到底做了什么?!”李浩惊恐地喊道。
林霄然没有回答他。
他只是从口袋里,缓缓地掏出了自己的手机。
他看着李浩,一字一句地说道:“在你来之前,我就已经报了警。我用的,是刘教授那部卫星电话的SIM卡,定位信息,已经全部发出去了。”
李浩的脸,瞬间血色尽失。
没过多久,山下传来了警笛声,张海涛带着大批警察,包围了整个山谷。
人赃并获,铁证如山。
最终,李浩因故意杀人罪、非法采矿罪,数罪并罚,被判处死刑,立即执行。其犯罪团伙的其他成员,也分别被判处无期徒刑和有期徒刑。
山水集团被查封,那条珍贵的稀土矿脉,也被国家正式接管。
尘封三年的悬案,终于告破。
刘文博教授的英名,得以昭雪。
一切尘埃落定后,林霄然再次来到了黑雾山。
追风,和它的狼群,在那个熟悉的峡谷口等着他。
林霄然看着它,这个曾经和他并肩作战的战友,如今已是这片山林的王者。
他知道,它再也回不去了。
这里,才是它真正的归宿。
他没有说话,只是对着它,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。
追风深深地凝望了他许久,然后仰天发出一声悠长的狼嚎,那嚎声里,有不舍,有释然,更有属于王者的骄傲。
它转过身,带着它的狼群,最后一次,消失在了林海深处。
林霄然站在原地,直到那背影再也看不见。
他没有悲伤,脸上,反而露出了一丝久违的笑容。
他知道,他的战友,以另一种方式,获得了永生。
几个月后,黑雾山脚下,多了一个“退役军犬养老基地”。
创办人,是林霄然。
他要把自己后半生的时间,都用来陪伴那些和他一样,为国奉献了一生的无言英雄。
阳光下,他看着远处那片连绵的青山,仿佛又看到了那道黑色的闪电,在自由地奔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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